10、强吻

  位于世贸附近的KTV,环境还不错,包间很大,男生们抢着话筒在那鬼哭狼嚎,吴桐和程夏躲角落里咬耳朵。
  “昨天晚上发给你的好东西看了没?”
  吴桐每次有“好东西”都要和程夏分享。
  第一次被分享的时候,程夏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渐渐就习惯了,有时候还会私底下和吴桐交流,什么捆绑调制强制爱,两个女孩知道的一点都不比男生少。
  外人眼里的程夏一直都是乖乖女,其实那都是装的,只有吴桐知道她的真面目。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吴桐捂着嘴笑,“你看你,刚刚还跟得了鸡瘟似的无精打采,提起男人就兴奋成这样了,真的好变态!”
  程夏一掌拍过去,“他妈的你个小贱人,说谁变态呢?!”
  两个女孩笑闹着,吴浩宇端着果汁走过来,直接愣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程夏怎么可能说粗话呢?!
  再看一眼,女孩坐得端直,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纯洁得像朵小白花。
  吴浩宇嫌恶地踢开吴桐,挤到程夏身边坐下,把沁着层水珠的杯子递过去,“不喝点酒吗?”
  程夏摇头,“不喝。”
  “过了十八岁生日就是成年人了,你妈还管你啊?”
  “不是我妈管我,是我不想喝。”
  看到吴浩宇吃瘪,吴桐凑到他耳边笑嘻嘻道,“就算你把她灌醉,她也不会接受你的表白的。”
  被戳到痛处,吴浩宇气得不轻,“闭嘴!”
  吴桐继续幸灾乐祸,“吴浩宇,我劝你还是把那些花招都省了吧,别自取其辱了。”
  吴浩宇咬了咬后槽牙,“吴桐,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是妹妹,只不过是堂妹。
  吴浩宇只比吴桐早出生三个月,小时候天天打架抢玩具,偏偏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老是偏袒吴浩宇,吴桐就很讨厌他,从不肯叫他哥。
  程夏喝着果汁,隐约听到兄妹俩的对话,脑仁开始疼了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明白说过不喜欢他,吴浩宇却越挫越勇。
  “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上次表白被拒时,他是这么说的,捧着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搞得跟悲情电影的男主角似的。
  虽然吴浩宇已经不怕被拒绝,但找借口拒绝也很烦人,正好祁玲玲打电话过来,程夏赶紧溜。
  听说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祁玲玲有些担心,唠叨了几句才切入正题,“……你有空帮我探探你哥的口风吧,问问他昨天和人家见面觉得怎么样?”
  程煜又去相亲了?
  程夏呼吸窒了窒,咬着唇没吭声。
  “我觉得他对小雅应该有点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再跟她见面……小雅虽然不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挺喜欢你哥的……”
  “……小雅长得那么漂亮,性格也好,我都打听过了,那孩子从小就很乖,对父母也孝顺,要是真能成,我就放心了。”
  小雅。
  程夏攥着手指,眼前浮现出祁玲玲和高雅手挽手一起逛街的画面,心口闷得发疼,嘴上却乖巧地应着,“好,我会劝劝哥哥。”
  程煜晚上有应酬,包厢里闹得厉害,他借口接电话跑外面来透气,没想到会碰到程夏。
  那天晚上之后,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她。
  女孩穿着条浅色连衣裙,腰部掐得盈盈一握,她站在栏杆旁边,头发垂下来盖住半边脸,头低低的,声音又甜又软。
  天台上光线昏暗,她没察觉有人来,程煜也没想出现在她面前,悄摸摸站在角落抽烟。
  他怕,怕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欲望会决堤,怕自己会犯错误。
  几分钟后,天台的门被人推开,吴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程夏,快!快点躲起来!吴浩宇又要表白了!”
  程夏接过吴桐递过来的包,两人正要跑,一群男孩唱着生日歌朝这边来,红色的玫瑰花瓣点缀着雪白的奶油,上面还有一行字。
  【程夏,我爱你。】
  程夏尴尬地站在原地。
  吴桐不停给吴浩宇使眼色,让他别瞎折腾,吴浩宇当没看到,捧着玫瑰花走到程夏面前。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
  几个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一个劲起哄,程夏揪着手指左右为难。
  以前吴浩宇都是私底下跟她表白,今天这么多同学在,接嘛,就代表她答应了,可要是不接,吴浩宇下不了台。
  吴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眼珠子往旁边一转,看到了角落里的男人。
  “程、程、程煜?程夏,那是你哥吧?你哥什么时候来的?!”
  程夏以为吴桐是为了帮她解围随口乱说,转头,看到角落里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指间夹着一点红光,身材颀长,气质清冷。
  吴桐有好些年没见到程煜,还不太敢确定,往前又凑了些想看清那张隐在暗影里的脸,程夏已经认出是他。
  程煜把烟头在栏杆上掐灭,慢慢走到灯光下,对上程夏清澈的眸时,他别开眼。
  “吴桐吗?好久不见。”
  “程煜哥真的是你啊!”吴桐生怕吴浩宇继续闹,赶紧把人扯过来,“哈哈,太巧了,我们在给夏夏补过生日,你要不要一起?”
  毕竟挺久没见了,程煜就去他们包间坐了会儿,刚才还玩得很疯的男孩一个个正襟危坐,跟见家长似的。
  程煜不想妨碍他们,聊了几句就走了,吴浩宇又要去拿花,吴桐一脚踩下去,旋转,碾压,吴浩宇疼得嗷嗷叫。
  程夏面无表情地喝完杯子里的酒,起身追了出去。
  吴浩宇也赶着要去追,被吴桐一把拽住,“吴浩宇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壳坏掉了?没发现程夏今天心情不好嘛!”
  是的,程夏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好,如果说之前还努力伪装,现在她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哥!”
  程煜正要推门进去,听到程夏的声音,脚步顿住了。
  门缝里传来深情款款的男女对唱,李明搂着个女人正在那啃,角落里还有一对半裸的。
  这群富二代玩得很开,场面一团乱,怕程夏看到里面的不堪,他手往回带把包厢的门关好。
  程夏冷着脸走到他面前,“为什么躲着我?”
  “没躲着你。”
  “没躲着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家?”
  “工作忙。”
  “那刚才你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出声?!”
  躲着她也就算了,就当一切回到从前,可方才,他明明看到她了,却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
  被无视,被冷落,被悄无声息地排除在外,这是程夏最无法容忍的。
  她不想变成那个被赶到外面罚站的小孩。
  看着她沉冷的脸和熠熠发光的眸,程煜有些意外。
  小时候,她见了他总是怯生生的,后来虽然不怕他了,但也绝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这是她第一次朝他发脾气,嘟着嘴,眼睛瞪得老大,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像只抓狂的猫。
  程煜觉得这样的程夏有些陌生,却也真实,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他的沉默在程夏看来是另一种形式的无视,心口的火烧得更旺了,她弯了弯嘴角,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是湿热的吻,舌头钻进他口中搅扰吸吮,笨拙又蛮横。
  作者有话说:
  我煜哥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被小姑娘给强吻了!(鄙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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