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去白马寺

  世人皆爱美好事物。
  白双虽对向南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却不排斥与他相处,便道:“反正已是正午了,与其在这里等着骆主院,倒不如先去白鹤楼用午饭?今日我请客,也当是我向你道歉了。”
  她向来大大咧咧的,知男女之防,但遇上欣赏的男子,却难设男女大防。
  因此不觉自己与向南单独去酒楼吃饭,若是被人看见有何不好的。
  说罢,白双便起了身。
  向南眉头一挑道:“又不是什么坏话,白小姐那时候夸奖我生的好看,如同小郎君一样,我着实高兴了好几月呢。”
  这下白双脸红倒是觉得这话有些过了。
  她低了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兴致缺缺的说:“向公子见谅。”
  心头装着事,本想接着闲聊的功夫让自己心头轻松轻松,但是白双却觉得那事儿始终压不住。
  向南看她这样,不忍心再逗弄她,便说:“所以今日还是我请客,如何?”
  白双见他起身过来,点点头道:“依你。”
  听着她顺从的像是在怀里撒娇的小猫,向南心痒痒,却在自己伸手摸向她脸颊之前,抑制了冲动。
  他若是想要白双,有的是一千个一万个法子。但如此得来的人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那便走罢。”
  说完,便率先跨出了偏房。
  书童见两人走了,便道:“向大人、白小姐慢走。”
  “向大人?”
  白双一脸疑惑道:“你如今谋的是何差事?”
  “太子的言官,小小差事。”
  向南没有遮掩。
  即使她承了白侍郎的志愿,不愿听见任何人结党营私,但是见他说的坦荡,便想着这向南也不至于做了太子的幕僚,应当只是大理寺的安排。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如此……那你可知近日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白双来白马寺求见骆闻至,就是想知道让爹爹说出那番话的事是如何。
  白侍郎自然是不会告诉她发生了何事,说不定一气之下还能将她禁了足,让她远离是非。
  而且若是可以,便在请求骆主院帮帮忙,她知主院位高权重,不过从不显露。
  最重要的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求的人便只有这位骆主院了。
  向南闻声,眼中划过一瞬情绪,问道:“你是指兵部侍郎被杀这事?”
  “!”
  白双心头咯噔了一下。
  她脑中飞速运转,沉吟间便已经有了个大致了解了。
  “除此之外呢?”
  面上不动声色,白双装做自己已经知道了此时。
  向南却摇摇头说:“除开此事,我便没听说了。”
  他能将这事拿出来说,就因着他是太子身边的人。
  白双闻声忽然顿住了脚步。
  向南便也停滞,看向她说:“怎么了?”
  她抬眼看着他,咬了咬唇,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偏偏这幅样子落进了向南的眼中,在这庄严的白马书院中,他的心里面都起了些腌臜心思!
  不知白双若是在自己身下承欢时,会不会咬唇。
  “向公子,兵部这事儿,上面查吗?”
  半晌,她才问出了口。
  此时是正午,书院中没了几个人。
  他们已经走至了前院,白双也不顾及了说:“你上次说你为民不为君,是真心话吗?”
  向南都还没有从她第一个问题上面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她第二个问题。
  他剑眉微蹙,道:“是真心话。”
  越过了第一个回答,白双便明了了。
  恐怕向南刚进京做事,即使是在太子身边做事,那也应该还没有理清楚各皇子之间的龃龉。
  就连她,靠偷听父亲与同僚谈话,混入市井酒楼和茶楼、甚至是风月场所好几年,也仅仅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他嗅得出这事中的诡谲,也不一定能够知道其中牵扯的人与事。
  “向公子,今日可能不能与你同去白鹤楼了,我……还有些事,改日再见吧。”
  说完,便又转身进了白马书院的后书院。
  向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身边的馨香渐渐消散。
  片刻之后,便见书童与白双一起出来了。
  看见他还未离开,白双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道:“向公子,你我不过才第二次见面,但是这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向南点头道:“我会尽力。”
  不知道他连事情都不知道就应下是为何,但是白双知道,这事儿拖得越久,越是会让叁皇子得势。
  她抿了抿唇说:“那便走吧。”
  出门雇了马车,书童则是找了门人去礼部府的骆闻至传消息去了。
  而此时在马车对坐的白双与向南,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没有沉住气,向南问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白双看着他,缓缓道:“向公子,能否求你引荐我见太子一面。”
  他闻言诧异。
  别说深闺中的千金,就是有官衔的世家公子,都不可能想见太子便能够见到的。
  “你……”
  向南顿了顿,问道:“这是去哪里?”
  白双毫不隐瞒道:“太子府——向公子,你不必为难,若您没有办法帮我,我自然是不会怨恨的。只是今日,我一定要见到太子殿下。”
  他皱了皱眉,“太子今日不在太子府,殿下昨日便去了白马寺。”
  她闻言,面上带了几分失落。
  “白小姐,在白马寺,你反而更能容易接近殿下。”
  向南的话有几分点解之意。
  白双立马抬了头,感激道:“多谢。”
  “不过我可以问你为何要行此事吗?不管如何,白侍郎遗世独立,自当有自保的手段,你一个姑娘家何苦……”
  说这里,他便收住了话头。
  他知白双并非普通女子,从小便知。
  但要她插手如此之事,别说帮白侍郎,可能就连自保都难。
  “何苦迈出深闺,纠结朝堂之事?”
  白双替他说了出来。
  向南有些歉意道:“我并非此意。”
  “无妨。”她摇摇头说:“爹爹仅有我与瑚姐姐两个女儿,他又固执得很,不愿在这时候踏出一步做原则以外之事,难道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挺直腰板的背影,不管他生死吗?”
  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向皇上请求,求他深究兵部侍郎的死。
  即使不知这其中缘由,但她深知此事不是五皇子能够彻查的事情,毕竟这么几位皇子中,保兵部的人仅有五皇子。
  兵部侍郎是被人杀了,这人是谁,天下人可能不用想就知道是站在五皇子对面的人。
  死的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兵部与五皇子产生间隙。
  而一旦此事就这么囫囵吞枣的过去了,兵部尚书与五皇子决裂,除开太子便是叁皇子得势。
  叁皇子早已将父亲视为眼中刺肉中钉,怎么可能不会在此时铲除异己,让自己的路更平顺些?
  向南却皱眉摇摇头说:“我都知道白侍郎不愿……”
  白双打断了他。
  “我不会给爹爹添麻烦,此事是我所为,他不曾结交任何党派,若出事了,我不是承不起责任。再说,向公子你真以为太子不会管这事?”
  说罢,她抿了抿唇,又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还请向公子当做不曾听见。既然是在白马寺,我定能见到殿下!”
  知她也不愿给自己添麻烦,向南竟然怔愣了一下。
  白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句话萦绕在他的心头,于是看向她时的眼神也有几分灼灼了。
  她有野心,只不过这野心是护好家人。
  但是向南也有野心,他却是想站的高远,与白双相配。
  “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良久,才听见他说出这话来。
  白双眼中显露出了几分热切,感激道:“那便多谢了,此事若能顺利过去,向公子要何酬谢说就是了。那现在就去白马寺吧!”
  他只笑笑没有回应,打开帘子对车夫道:“去白马寺。”
  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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