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年少有志

  这并非光彩的事,话音一落,就见厚脸皮的方乾忽的变了脸色。骆闻至闻言也看向方乾,那眼中竟是鄙夷与不屑道:“这事发生在这小子身上,完全不是奇怪的事。白小姐,你若方便,还请扶着我这老眼昏花腿脚不便的老头去那处亭阁。”
  白双自然是愿意的,心知他是在帮自己,便上前扶住了他说:“骆先生小心。”
  说罢便跟着秀儿一人一边,扶着他去了亭子里。
  等到叁人一走,方乾就十分恼怒的对着还在看热闹的几个公子哥说:“看够了么?”
  这些纨绔,平日里就以这惯会玩的方乾马首是瞻,如今一看他丢了人,便帮着他说:“这白家小姐真不是个识时务的人,竟然如此对方兄,他日我们定为你讨回来。”
  “就是就是,方公子莫生气,也是这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走不动道带走了那白姑娘,否则今日还不一定谁让谁好看呢!”
  方乾啐了一口,骂道:“这老不死的哪里是腿脚不便!”
  说完就一甩袖去了另一边的凉亭找乐子解闷了。
  众人簇拥离开,远远的白双看见便松了口气,对着骆闻至微微一福身说:“多谢骆先生。”
  骆闻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坐在石凳上说:“一年前那篇痛革官弊的策论让圣上都震惊了,下令下来让大理寺的人找了做策论的人许久,这大黎上上下下的读书人都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出来,险些就要从商人工人乃至是农民查起了。却无人想得到,做出那样一篇一丝不苟又极具履行成效的文章,竟是这京城中惯以绝色双娇闻名的女子中之一所着。”
  白双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然后笑意盈盈,也不说那女子是谁,只道:“若是这女子不师承名师,又何来这本事?”
  “你啊!”骆闻至笑出声,然后就又压低了声音说:“这事儿说出来只会是好事,你当初又为何不肯署名?”
  她摇摇头,“先生只说这策论入了皇上眼才是好事,倘若当初还未被天家琢磨透,一看落款,乃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的女子所做,那这可取之点当真会被接纳么?而学生究竟是会因放意肆志论政连累家人,还是青云直上得到赏赐,先生不会不比学生清楚。”
  她哪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几年还不知山山水水偷偷摸摸的去了多少地方,见识了多少的人与事,又因此被关了多少次禁闭。
  只不过女子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又如何?
  大黎国从先祖开始便是父系社会男尊女卑,即使到现如今的成宗,已经将这样的旧念的芥蒂消除了不少,可是刻在男人骨子中的叁妻四妾、夫为妻纲的常伦不是几代人就能够完全解除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京城中的富家千金去学堂的事情已经成了趋势,可这也仅仅是天子脚下的京城。
  骆闻至叹了声气说:“巾帼不让须眉,前人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佘太君百岁挂帅、平阳公主才识胆略过人,可到了我大黎……哎!罢了,只求文韬武略之人不随如今这大流,便是万幸之事了。”
  白双点头,几人在这凉亭中说过几句话后,她便领了秀儿离开。
  这踏青便是踏的冬末的嫩芽,她看了看早已经和同僚与闺阁夫人打成一片的白侍郎与白氏,说:“秀儿,你去给爹爹说一声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秀儿见她微微蹙眉,还真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便毫不耽搁的去传话了。
  得到允许,两人才走至山脚,租赁了一架马车往路上去了。
  只是到一处分岔路口,白双道:“朝着左边的白马寺去。”
  “小姐?”秀儿不解道:“您身体不适就该早些回去休息。”
  “傻丫头,我骗爹爹的话你也当真。”
  马车朝左继续往前,秀儿却一脸的担忧说:“若是大人回去知道您没有回府会发火的!”
  白双拉着她的手说:“那你便要看着你家小姐这么与自己的幸福失之交臂么?”
  小姐有心悦的人了?
  秀儿想了想也不再阻拦,而是认真的说:“那便算是将功补过了。”
  “什么意思?”
  “大人若是知道您有心悦的人了自然高兴!”
  白双知她是何意,还不就是家中念叨着她的婚事么?
  她拍了一下秀儿,嗔骂道:“你这小蹄子。”
  主仆二人玩笑之际,马车便已经行至了白马寺外。
  今日香客倒是意外的有些少。
  白双下了马车,依旧是让秀儿等在门口,自己买了香烛,在门前的香炉插上便进了寺庙中。
  此时的汝漓早已经兴致缺缺的离开主殿,在藏书阁中为梵文经书注释。导业主持一同坐在案几前,见他在白纸上涂了两叁个墨团了,便说:“今日若是不适去转悠会儿,你这样子做,我一会儿到还要费时重新做。”
  汝漓这才回神,他只好将手中的注释揉了说:“师父教训的是。”
  然后又抽了一张纸,深吸了口气才开始写字。
  导业放下了手中的笔,关怀道:“近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今晨我在殿中见你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闻言手中一顿,也搁置了笔说:“无事……”
  导业摇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汝漓这才坐的端端正正的说:“师父,弟子最近确实有错愧对佛祖,还请师父开禁室门,弟子愿潜心去除杂念……”
  他并未答应也没有询问,只是说:“你有心悔过便为时不晚,只记住一心向佛,不参与红尘事,便能做到心无旁骛。”
  看着对面不过二十光景的弟子,平日里向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自五岁起再没让人操心过,导业还当真不信他犯了如何滔天的错,需要去禁室。
  “弟子……”汝漓心一横,明知说出来便有改过的机会,最后却只抿了抿唇道:“弟子明了。”
  倒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毕竟只是纯粹的梦见了白双。
  可是他却觉得这些话是吃舌头的怪兽,怎么都说不出来,也不愿承认。
  从藏书阁出来,天色晚了些,有沙弥提着一摞抄好的经书过来,一看见他便说:“汝漓师兄,你在这里,方才有一位女施主找你呢。”
  汝漓心头一跳,本知自己不该做那些无妄的梦,不该有那样的荒唐的想法,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在哪里?”
  沙弥提着重重的经书,换了手说:“在正殿。都有一刻钟了,我说不知师兄去哪儿了,她如今应该下山去了。”
  说罢,就见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快步朝着正殿去了,沙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背影,他何曾见过汝漓师兄着急过?
  行至正殿,果真不见白双的人影了。
  今日一而再再而叁的为她失望不高兴,汝漓也不顾擦着额头一层薄汗,只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该收心了。
  在这大殿,佛祖的眼前,他都敢如此,当真是该受罚了!
  “汝漓!”
  只是忽的一听这灵动清脆的声音,汝漓那好容易竖立起来的一切皆空,霎时便决堤了。
  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就是想要看到她,想与她说话,想……如梦中那样,将这温软拥入怀中。
  架空时代  大家就当做以唐以后元以前作背景看吧~
  就要开始两人持久的对手戏了,该介绍的背景也都差不多介绍完了,再往后的介绍就是穿插着了
  对了,之前有读者说文案上写的是姐姐是主角,我回复完了才看见是自己写错了,于是改了
  然而回复也没有办法回复了,所以在这里说一声谢谢哦~
  今天尽量两更,昨天有事情忘记更新了o(╥﹏╥)o
  欢迎大家来微博找我玩呀:江上何人夜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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