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独处

  回会议室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今天的放学时间比平常提早一小时,当然是仅限于这群准大学生们,校方很明显不想要这些每天来鬼混的人在学校逗留,因此时间一到便立刻关会议室的冷气赶人。
  当大家开心的放学时,苏凌薇一个人拿着书包走回在五楼的教室,为了配合弟弟的放学时间,她不得不留下来。
  教室里,指考生们还在自修,教室外,苏凌薇趴在女儿墙上发呆。
  五楼的视野很好,能看得到远方的建筑,天空中若影若现的彩霞,微风轻拂,把苏凌薇的思绪带到更远的地方。
  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要碰触异性而已,她也不晓得自己竟然是那种对性有渴望的人,她更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真的对陈宇侑动心。
  但是这么说也不对,她还不能肯定这到底算不算爱,说不定她真正想要的,只是肉体上的快感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没有爱⋯⋯是不是也没关係?
  拿出手机传送讯息,先不管爱情什么的,至少⋯⋯她不想失去陈宇侑!即使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做这件事是多么不矜持。
  「可以不要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吗?」
  陈宇侑看着手机萤幕,他当然想继续接近苏凌薇,可他就是怕,怕到最后会变成在玩弄对方的感情,他真的⋯⋯没有外表那样简单纯洁,被慾望支配,他根本不值得一个女孩的爱。
  心中的善与恶还在自相矛盾时,苏凌薇又传了新的讯息。
  「我想⋯⋯好好抱你一次⋯⋯」
  陈宇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一股热气直衝脑门,炙热的眼神像有什么在燃烧,但他依然故作镇定的回覆。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放学我会留下。」
  他对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感到懊悔,前一秒还担心着苏凌薇的心情,后一秒他就将一切拋诸脑后。
  下午四点,陈宇侑和苏凌薇静静的坐在教室后方玩牌,下午五点,指考生准时离开,在那之后的时间,教室如预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冻结,苏凌薇害羞地不敢抬头,明明是自己说要抱人家的,好不容易等到独处的机会时,却又没有勇气伸出手。
  怎么办?她该说什么?她该⋯⋯
  陈宇侑忽地走向她,并朝她伸出双臂。
  「再不快点,就要来不及了喔⋯⋯」
  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是暗示,更是邀请,苏凌薇不由自主的起身,投入他温暖的怀里。
  那一剎那,周遭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第一次体认到小说里所说的「全世界安静下来」是什么感觉。
  双手环抱着陈宇侑,苏凌薇的头轻靠在少年的胸膛上,清晰的心跳声提醒着她,时间依然在流动,是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对方。
  好舒服,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拥抱着彼此?多想仔细收藏那种让人安心的体温,光阴似箭,短短高中三年一转眼就稍纵即逝,然而对方此时此刻的呼吸,竟然只属于自己。
  窗外,天空很恬静,落日馀暉悄悄为云染上金黄色彩。
  突然,苏凌薇这才意识到,教室的窗帘完全没拉!
  她慌乱地推开陈宇侑的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岔,原本也陶醉在拥抱中的陈宇侑顿时失去耐心。
  「又怎么了?」
  「窗帘没拉,会被别人看见啊⋯⋯」
  苏凌薇边说边跑向窗户,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陈宇侑迅速旋身,一手按住女孩的肩膀,下一秒就直直往门口的墙壁上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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