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劫花轿

  “月镜宸!你!”月镜风大为惊讶,立刻站起身,他脸上全是酒水,沥沥地往下淌着。他那月白色的衣袍,也都被弄脏了。
  “五弟,我脾气从来不好,也不喜欢别人同我开这样的玩笑。”月镜宸沉声道:“你真该庆幸,现在是在宴席上,否则……”
  否则他不确定会不会拔出剑,朝着他的脑袋斩过去!
  “哼!”月镜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他用旁边侍从奉上来的帕子,匆匆擦着身上和头发上的酒水,狠狠地道:“我且不同你计较,不过三哥,你可别得意得太早!”
  这场宴会,觥筹交错,月镜宸却没像先前那般,长醉一场。甚至他喝了很多酒,脑子却一直清醒着。
  他的酒量一直不错,很难醉倒。
  之前总是宿醉,无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而现在,月镜宸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着谁。
  月镜风的婚礼开始举办了,新娘在朝天门登轿,嫁妆共有六十台,说不上隆重,但也是皇室的依仗。凤长歌登轿之时,月镜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现在的他,对于能否找回那一直陪伴着他的女子,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了。
  找到了,又能如何?
  月镜楼说得对,他不能再这样糊涂下去,他总是对周围的人说教,自己反倒一直看不清。
  这皇家,冰冷又威仪,其中的波澜暗涌,有哪里容得他独善其身?
  一开始,就在局中,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
  “请新娘上轿!”
  几个仆妇将一身红衣,蒙着盖头的凤王府嫡女凤长歌搀扶出来,十四岁的少女花苞儿一般的身体,娇娇柔柔的,裹着宽大的嫁衣,竟然显得妩媚又端庄。
  凤王府的长女从来好颜色,可惜是个糊涂的。
  月镜宸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之前,她曾说过,这个凤王府的长女应当是他命定的王妃,他应当娶她。
  但月镜宸听了只有生气。
  因为他想要娶的人,从来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浑然不知。
  或是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毕竟他们初见的时候,他还是少年。
  月镜宸思绪乱糟糟的,他抬起眼,仪宾已经放飞大雁,那两只雁扑棱棱地飞上高空,向着南边儿去了。一阵大风吹来,将轿子的窗帘门帘都掀了开,里边儿端坐着的少女盖头也遭了殃,向着下面飘落!被吹出了花轿!
  “快,快给长歌姐儿拿回来!”仆妇们都急了,一旁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去抓那盖头。新婚之前,盖头是只能由新郎官挑落的,这盖头被风给吹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哪知道,那盖头一直飘到了一旁月镜宸的手中。月镜宸木愣愣地伸手抓住了,不禁有些愕然地望过去,只见那轿中露出一张慌张焦灼的脸庞,竟与他日思夜想的女子那般相像!虽然这面孔看上去稚嫩太多,但他仿佛一下子被鬼附身了一般,身体竟不由思想控制!
  “啊!辰王,你要做什么!”
  “辰王,不可以啊!这是五皇妃!”
  “快拦住,快去通禀凤王和皇上!”
  一片的兵荒马乱,等到月镜宸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纵着马向着深山而去,而怀里掠着一个娇娇.小小,无助哭泣的人儿。
  “别哭了。”月镜宸有些无措,自己怎么就没能控制住情绪,一时间竟做出了抢亲这种事情呢?
  “呜哇哇哇!”那少女哭得更加凶了。
  “不许哭!”月镜宸戾声喝道,做出一副凶悍模样。
  “嗝!”少女惊吓地止住了哭声,随后,她开始打嗝儿。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嗝!”
  “辰王殿下……嗝!我们……我们快些回去吧嗝!”
  “这可是死罪啊……嗝!”
  月镜宸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喝道:“烦死了!”
  少女连忙住嘴,可还是止不住地打嗝。
  月镜宸问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少女点头如捣蒜。
  “你是不是……是不是……”月镜宸反倒有些羞赧,吞吞吐吐起来:“你是不是之前一直陪着我的那个女人啊?”
  “不是吧……嗝!”少女被他问的一愣,随即打了一个大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从来就没离开过凤王府……”
  月镜宸有些失落。
  少女反倒好奇起来:“你怎么会认错的,难不成我跟她长得很像?”
  “是很像,她就好像是长大了的你……”月镜宸低声道。
  “你难道没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问过,可她没告诉过我。”月镜宸满心失意,他皱着眉头,好看的眉眼中满是愁绪。他突然放开手,将凤长歌抱下马背,说道:“算了,你走吧,你不是她。”
  凤长歌有些愣。
  月镜宸孤独而凄凉的背影像是向着月亮嚎叫的孤狼,他穷极一生也追不上光的脚步。
  这个男子是整个霄月最英俊,最矜贵的人。
  “怎么不走?”月镜宸回过头,拧着眉看她。
  “这深山老林的,你就把我丢这儿?”
  “……”
  “走吧,送我回去啊!”
  少女熟捻起来,倒是颇为不客气。月镜宸皱着眉,想起在宴席上,月镜风说过的那些混帐话,提醒道:“你当真要嫁给月镜风?他那个人,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光明磊落。”
  少女笑了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女儿家的婚事,又哪能自己来挑选呢?”
  辰王抢亲一案,最终以新娘被送还终结,辰王对此的解释是他与五皇子的个人恩怨,为此,辰王吃了皇上五十大板,险些去了半条命。
  凤长歌剧烈第喘着气,从水镜里脱离开来。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惊魂未定,扶着墙壁,看向门外。
  虽说在水镜之中过了十余年,但在现实之中,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灵鹤和灵泉两个道人的较量还在继续,灵鹤先前毕竟用全部修为送凤长歌重生,其实已经难以与灵泉匹敌,现在无非是在用拖字诀骚扰灵泉,让他没办法去干扰凤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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