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非常顺利

  汽车在煤球厂的门口停了下来,水队长和小曹押着马迎美,欧阳平和李文化押着马二春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径直朝东门镇公安分局走去,一路上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马迎美父子分别被关押在1号和3号拘押室,这两间房子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
  欧阳平特地将老雷调派到拘押室,当时,拘押室只有两个人。
  马迎美和马二春需要败败火,所以,欧阳平决定先将这两个人凉一凉。审讯工作往后面放一放。
  欧阳平和老雷交代几句之后,一行人驱车去了区公安局。
  陈局长接待了欧阳平一行六人。
  欧阳平将案情做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陈局长听得非常认真,他还将重点记在了笔记本上。
  当然,如何帮助卞寄秋的母亲陈老师回复健康是欧阳平汇报的重点。
  听完欧阳平的汇报之后,陈局长提出了三条意见——实际上是三个方案:一,请求市局和市知青办联系,解决门永红招工的问题。也可以请林静的父亲出面,他解决起来,可能会更方便。当时,正处在动乱的年代,很多机关被军宣队、工宣队和红卫兵控制,所以上下关系不是很顺当。多一种路径,就多一点成功的希望。
  二,如果案情需要,由区公安局派人到新疆去把武老师接回来。
  三,由市局出面找荆南学院的有关负责人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陈老师病愈以后搬回原来的地方。当然,这有点难度,单位给林教授定的罪名是畏罪自杀。在当时的情况下,让单位为林教授平反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尽量不触及这个问题,只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解决一下陈老师的住房问题,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这样,对陈老师的病愈会有些好处,陈老师的病是由卞教授的自杀引发的,搬到原来的地方居住,多少会对陈老师的精神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当然,最得力的人应该是林静的父亲,请他出面,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比较而言,军队收到的冲击比地方上要小一些。当时,军队相对要稳定一些。
  几个人在区公安局的食堂吃过早中饭以后,两辆汽车驶出大门,欧阳平、小曹、王博伟和林静在第一辆汽车上,欧阳平驾车,第二辆汽车上坐着陈局长、水队长和李文化,水队长驾车。
  陈局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听了陈老师的遭遇之后,对陈老师非常同情。
  两辆汽车在鼓楼广场分道扬镳,第一辆汽车向东,朝荆南军区驶去;第二辆汽车向南,朝荆南市公安局驶去。欧阳平和陈局长商量后决定,双管齐下。
  下午两点半钟,欧阳平和王主任一行走进中山东路668号市知青办的时候,陈局长和郭老正在会议室等候他们的到来。
  接待他们是知青办的戴副主任。
  戴副主任介绍,他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一九七一年三月,将有二十一个国营企业面向全省知青招工,春节一过就开始操作。
  戴副主任弄明白了两路人马的来意以后,主动拿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先把门永红安置在一家单位,招工开始以后再补办手续。
  但戴副主任遇到了一个难题,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那么。谁能做主了呢?
  “这件事只有蒋主任有权做主。”
  “蒋主任在什么地方?”欧阳平问。
  “他已经被隔离审查了。”
  “他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谁能说得清呢?现在不就是这样吗?想抓谁就抓谁。”
  “谁负责这件事情?”
  “军宣队。”
  当时,省市等政府机关,进驻的是军宣队。其他单位进驻的是工宣队和红卫兵组织。看样子,事情比较棘手。
  “军宣队?在哪里能找到他们的负责人。”王主任道,“我去和他们谈谈。”
  “他们会听您的吗?”
  “试试看。”
  “行,我领您去,顺便看看蒋主任。”
  蒋主任在前,王主任和欧阳平在后,走出知青办。
  三个人坐进汽车,汽车朝鸡鸣寺方向开去。
  十几分钟以后,汽车在市委门口停了下来。
  军宣队的办公室在市长办公室的上面,市长办公室在一楼。
  三个人上了二楼,欧阳平一眼就看见了“军宣队”三个醒目的大字。
  欧阳平刚准备敲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军人来:“你们有什么事情?”
  “请问,你们的负责人在吗?”
  “找我们彭队长吗?他在。”
  “小刘,谁啊?”
  “彭队长,有人找你。”
  “让他们进来。”
  三个人跟在小刘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这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四个房间。
  小刘将三个人领进最里面一间屋子。
  三个人刚走进房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军人迎了上来:“王政委,您怎么——您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请坐,小刘,快给首长和同志们倒杯水。”
  王主任好像没有认出他来:“你是——”
  “王政委,我是车参谋啊!”
  “哎呀!是小车啊!这——这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欧阳科长,彭队长——彭参谋,原来是我的部下。”
  当彭队长知道王主任的来意之后,当即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以后,一个军人领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走进办公室,他就是蒋主任。蒋主任面黄肌瘦。穿着一件油乎乎的棉袄,头发很长,也很乱、无须多说,彭队长把蒋主任交给了王主任,同时吩咐小刘:”小刘,跟他们说一下,蒋主任的事情到此结束。“王主任不但帮了陈老师,还帮了蒋主任。
  十几分钟以后,四个人回到了知青办。
  蒋主任认为戴副主任的方案非常妥当,既解决了门永红的回城问题,又不影响招工计划。
  于是,两位主任在二十一家企业中挑选了一家最好的单位,它就是荆南市晨光机械厂——这是一家军工企业。蒋主任当即打电话请来了晨光机械厂的魏厂长。
  魏厂长听了戴主任的说明以后,当即表示,他们可以破例提前让门永红办理招工手续。
  欧阳平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魏厂长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说办就办,现在就可以通知门永红到我们厂去报到。我现在就回去安排,我在厂里等她来报到。”
  于是,欧阳平派李文化和小曹去接门永红,然后带门永红到晨光机械厂和魏厂长回合。同去的还有林静和王博伟。
  大家不要忘了,林静、王博伟和陈老师的女儿卞寄秋可是共过患难的战友。要想让陈老师认同这个女儿,林静和王博伟的配合非常重要。林静和王博伟不仅仅是要配合门永红的表演,从他们那严肃认真的态度来看,他们可能还有更多的考虑。当然,如果能得到武老师扼认同,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欧阳平一点都不担心,让武老师认同新的“卞寄秋”,根本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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