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第540节

  原因有二。
  一个是曹师兄自身很有本事。
  二是曹师兄身边有宋医生这样的天才帮忙,可以为胡医生的手术保驾护航。
  胡医生这个病,说真的,去哪儿治想找这個破局都很难。如果真是找个大佬便是能成,不会说前面的眼科医生介绍胡医生去神经外科尝试的建议都没有。这个病只靠医生经验是不太能治的,需要的是曹师兄这样敢于闯的创新精神和宋医生的天赋加分。
  “胡老师。”
  听见她的声音,胡医生很快偏下头,宛似早在等着她开口说话。
  谢婉莹决定对病人直言不讳,哪怕胡医生对她这个人和对曹师兄一样觉得性格合不来:“胡老师您是妇产科专家,和曹医生不是同个专科,可一样有实事求是的医学科学精神。我个人认为接下来的治疗,以胡老师你本人的专业精神是可以理解和配合任何医生的。”
  这谢同学老样子,说话一面夸一面批评的。胡医生的嘴角略勾,貌似被她这番勉强的夸奖逗笑,说道:“曹医生并没有说出他具体的治疗方案,你怎么可能肯定我可以接受他的治疗方案。”
  茶几上放着曹师兄给病人画的草稿,谢婉莹再仔细看两眼画琢磨师兄这个神经外科专家的思路,加上自己的理解给胡医生再说说:“曹医生对胡老师您这个病这个情况还是很有信心的。”
  “怎么说?”胡医生怕她帮曹勇吹牛皮,问更详细了。
  谢婉莹自认没给师兄吹嘘的,道:“钙化的小栓子没法从血管里头溶掉或取出,我们可以把它们想象为一条河里头的泥沙,最终要把这个泥沙冲下来要怎么办。只能是靠水流了。这个病,如果胡老师有更详细地了解,应该知道,一般视野全黑了均是动脉受刺激痉挛,导致血管和栓子之间的间隙全部关闭。所以,胡老师你这个病,有的继续治正是体现在这点,老师您暂时未有全盲。偶尔的视野全黑是这个缘故。”
  谢同学打的比方从来是通俗易懂,连家属刘先生听完她的话好像瞬刻都懂了,恍然大悟道:“你意思是让血管里的血流动起来带栓子出来,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吗?”
  第2013章
  胡医生听完同样提出自己担心的点:“血管只有这么大,如果注入血流不是会爆吗?”
  小血管非常容易爆的,这同样是眼科医生不太敢给她做介入手术的原因。栓子落在小血管里头,强行注入过大压力很容易撑爆血管。到时候别说溶栓,直接把眼睛弄瞎了。
  “所以要关注周围侧支循环提供给这部分动脉网的血流动力学的可能性,以及血管走向的解剖位。”谢婉莹说着,再曹师兄给家属画的那张血管走向图加工,“眼动脉是从这里,这条是颈内动脉的海绵窦,它从这里出来后要穿过硬膜鞘,再进入颅内。眼动脉同时是颈内动脉的第一个分支。它在视神经下外侧走向内横跨视神经时,发出视网膜中央动脉cra,即医生暂时初判的胡老师发病的所在位置。”
  刘先生凑近去,望着她手里的笔如画家一样,不,是工程学设计师一样,一笔勾下去完全不需要修改的,可誉为工科的精工细作。
  说曹勇能这样画,他信,人家是鼎鼎大名的神经外科专家。。这位谢医生,据他所知,只是个医学生。刘先生目不转睛,是越看她画下去,越没觉得她画的和曹勇差多少。
  曹勇可能是大名家,粗糙给他这个家属画几笔简要而已,打框架。谢婉莹画的如同在素描底稿上添加各种细节和上色。
  不能说打框架或是后面的细节哪个更牛逼些,其实都要有技术水平要求。
  后者画的细同时能辨别得很清楚是很厉害了。
  “视网膜事实上是有两個血管网,一部分供应视网膜内部叫视网膜动脉网,供应视网膜外部网的是脉络膜血管网是供应视网膜外部。视网膜中央动脉分为三段。首先是眶内段,从起点延伸至穿过视神经周围硬膜鞘。其次的硬膜内段,是在视神经和硬膜鞘之间。神经内段是在视神经内了。视网膜中央动脉和视网膜动脉分支衔接的地方在这里,视神经**。”画到重点的地方,谢婉莹再掏出红笔画圈圈。
  刘先生看入迷了,说明解剖图只要画的好看,不比美学院画作差,照样吸引人。
  “有部分人群,他们的视网膜是由睫状体视网膜动脉供血,这是睫状体后动脉发出的分支。所以让胡医生要彻底检查清楚这些血管是这个原因,才能明白具体哪里出问题。在视神经头部,视网膜中央动脉的直径大约为160 um,这条动脉的狭窄处有几处,一个是穿过筛板的地方,一个是近心端穿过硬脑膜进入视神经的部位。这些狭窄的部位可能是我们要寻找的栓子所在地,因为栓子最容易被嵌顿在这些地方。”
  “找到栓子后,你说的如何冲流出来?”刘先生已经毫不犹豫跟着谢婉莹说的话走了。
  胡医生能听出老公听懂了听得津津有味,不由一乐。话说回来,这个谢同学确实是把解剖图说的很好。现在只看谢同学如何解释关键问题了,关键的解决策略了。
  第2014章 答应的事要做到
  她胡医生一样静心聆听。
  “眼动脉,它不是单独的分支,有具有丰富的吻合血管网。大脑动脉环,软脑膜,上颌内动脉和颞前动脉,鼻背动脉面动脉等,均可能是吻合网。发生crao后大部分的眼睛会残留视网膜循环。这可能正是这些丰富的吻合血管网起到代偿供血作用。说明这些代偿网络血流是影响栓子动的重要因素了。外界给单独血管注入的压力是不好掌控,但是推动多条血管回路来带动整个视网膜供血网络的流动,不把压力点给单个血管,减轻不良反应,推动栓子掉落,是可以尝试的方向。。”谢婉莹说。
  刘先生的手在自己脑壳上挠挠,是突然发现这个医生的脑子必须是比工程设计师的脑子更复杂更精于计算,否则怎么想和算计这些手术方案。
  “你说的大致方向我可以明白,问题是可以做到吗?”胡医生作为医生,同样觉得谢同学说的方案貌似有些异想天开了。
  如果是一般医生估计是做不到的。谢婉莹坦白说:“我认为,只有曹医生和宋医生联手,应该可以尝试做到这個方案。”
  哦,对了,他们北都那位天才宋学霖在曹勇这里工作。胡医生面部表情微动,很显然心思被谢同学到位的技术话说动了。
  抓住老婆动摇的时刻,刘先生当机立断向医生请求:“麻烦你们给我老婆安排住院床位,让她在这里做检查。做完能做手术的话,她要在这里做手术。”
  “老刘你——”胡医生对自己老公的急吼吼皱下眉头。
  “你想拖到什么时候。这个病越拖越没机会的,你是医生比我更清楚。”刘先生转过身,焦急到不得不批评老婆,“曹医生这人,我觉得挺好,人长得帅,有专业态度,对人很宽容。这位谢医生很热心帮你,哪儿能不好。在这里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能曹勇认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病人了,没对她苛刻。胡医生心里是想对此翻白眼的。不过谢同学说的专业话有道理,是让她认真思考或许可以在曹勇这里做手术赌一赌了。
  “老刘,你出去一下。我和谢医生要单独说几句话。”胡医生对自己老公说。
  刘先生想着老婆可能是要单独问医生私底下私人问题,没疑心,走出办公室在外头等。
  谢婉莹做好了准备等胡医生再开口问她医学问题。
  见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胡医生放心对她说:“没人,把你的事告诉我吧。”
  搞半天,胡老师问她的是她的私事。
  谢婉莹愣一下,连声道:“胡老师,我的事无关紧要,不急。老师您先治好病再说。”
  “你说的,我要在这里检查,治病,做手术。手术前,必须把没完成的事情全做完。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我不可以留下些没做完的事情,带着后顾之忧去做手术。”胡医生坚持说,“我答应帮你忙的事一定要做到的。”
  第2015章 善良的人
  眼动脉的手术不可小看,关系颅脑,手术过程中有可能出现脑出血脑卒中。事实上,介入手术和静脉溶栓均有这样的风险了。注定了胡医生这台手术具有有同样的高风险性。
  一旦脑卒中,有可能偏瘫,不能说话,变植物人,甚至死亡。届时,想再帮谢同学等其他人,胡医生是不可能了。
  胡医生对帮她的事情居然如此执着,谢婉莹有些疑问。
  没他人在,胡医生给她讲讲私人动机:“我说过你像死神,你说我像你,我不完全否认。。当年我妈妈我爸爸先后去世的时候我是能预感到的。我和我父母的感情很深。我当医生,全是因为受到我父母的影响。我父母曾经经历过浩劫,被派遣下乡给牛治病。堂堂大医院的医生沦落到去给牛治病关牛棚里,你说这荒唐不荒唐。”
  这些事情有听闵阿姨说过,那个年代对不少人来说是个糟糕的时代,难免留下不可泯灭的心理创伤。谢婉莹听着。
  “这些不堪回想的往事不提也罢。”胡医生摆摆手,是不太想提旧事的,“好在我父母撑过去那段日子,并且盼到了柳暗花明回到首都继续当医生服务百姓。但是,他们的部分朋友和同事没有他们的运气,最终未撑到阳光出来。我当时并未和父母在一块,分开去了另外的地方,回来后可以看见把我父母老了不少。他们在回首都后为救助那些曾经无辜的受害者做过很多事情,甚至在他们临去世前不忘念着这些事。父母的心愿我是继承下来的。我能做的自然有限,只能说尽可能去做。”
  听完这些,或许可以明白胡医生这张嘴充满嘲讽和自嘲说话不好听是如何回事了,人家经历过那些事儿多少会有些看破红尘的性情改变。
  “你听明白我说的话没有,谢婉莹?与其说是我帮你,不如说是我和我父母想获得些救赎。”胡医生道。
  善良的人,总会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逃脱劫难而良心上没法解脱。
  谢婉莹点点头表示听懂,表示对胡老师的感激,另一方面她会像曹师兄一样坚持原则,道:“胡老师,我相信你的病能治好的,到时候我会再和你说清楚。”
  说了一堆,居然这個一根筋的没领情。胡医生不知道该不该气。
  叹气间,只听办公室的门砰一下,被外面的人推开。
  敢如此打开曹师兄办公室大门的人,绝对不是曹师兄本人,曹师兄是绅士派。
  进来的那人顶着头睡到乱糟糟的自然卷头发,直冲到茶水柜边,弯下腰拉开柜门找到那盒进口曲奇饼盒后,一手抱着一手马不停蹄掰开盒盖。
  此时谢婉莹认出进来的人是谁了,道:“宋医生,你睡醒了吗?”
  宋学霖之前不见人,是真的调休了,不过他没来得及回家去,先窝在值班室睡懒觉养精神。
  听到她的声音,宋学霖忽的转过头,他手里拿的那块饼干正好递到牙齿间咬了一口。
  第2016章 谁说动的
  嘎吱,那半块饼干落到他嘴里头差点把他噎死,向来静谧的褐眸露出大写的惊慌失措: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在这里?
  他见曹勇的办公室门关着,原以为没人在的,因为这个时间段曹勇他们应该全去手术室了。
  “宋医生。”听见他咳咳几声,谢婉莹急忙站起来去帮他倒杯水喝。
  宋学霖惊魂未定,喘着气,手里抱的曲奇盒要摔地上去了,目光继续望着她的背影确定着:谢医生这是看见他饥不择食的样子了吗?
  “给。”谢婉莹把倒好水的杯子递到他面前。
  接过水杯,宋学霖迅速背过身去,快速喝两口水压压惊,需要安抚下自己的心境了。
  太糟糕了,这个丑出到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在思考的时候,宋学霖的视线再一瞟,望到了坐在沙发那头的胡医生。只需一眼,他看清楚了:“她的眼看不见了。”
  胡医生听出是自己医学院那位宋才子来了,心头感慨着:比起曹勇可能难说话,宋学霖应该才是真正存在沟通困难症的那个人。
  “胡老师要在曹师兄这里治病。曹师兄他刚才忙去手术室了。宋医生你能先帮胡老师开住院床位和检查吗?”谢婉莹说。
  据听是曹勇同意的,宋学霖谨慎地再问问病人:“你准备好今天住院吗?”
  有些病人不是医生说住院马上能入住医院的,病人自身需要处理些私事。
  刘先生从外面走回来,抢着帮老婆回答医生:“是,她今天住院,医生,麻烦你帮她开住院单。”
  宋学霖找手机给曹勇打电话,刚爬起床估计手机落在被窝里了,一时没找到。
  谢婉莹见状把自己的手机给他。
  宋学霖犹豫了下,不想再出丑,怕回头被黄前辈取笑,走到曹勇的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电话话筒打去医院的手术室。
  连线上在做手术的曹勇,宋学霖禀明情况。
  “病人同意了吗?”黄志磊帮曹勇确定,是知道这個病人为同行并好说服,“你说动她的?也是,她是你们那边的老师,估计认你的话。”
  “不是。”宋学霖否认,“我来的时候她同意了。这里只有谢医生在。”
  谢医生的功劳他哪敢抢。
  黄志磊听见他这话啧啧,是一边说说他再一边夸夸小师妹:“这样说,全是莹莹干的活儿。你在干嘛了?是睡到这会儿才醒,你是只猪。”
  “我是猪的话,前辈也是猪。”宋学霖瞬间反击。论睡觉的功夫,年轻医生是最忙的,个个均是抓紧时间呼噜呼噜的。
  “问病人。”曹勇出声,打断自己手里这两个未成熟的小家伙毫无意义的互相嘲讽,“病人还有其它顾虑吗?”
  听到曹师兄的提问,谢婉莹说:“胡老师能理解师兄您帮她治疗的思路,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他讲了什么,好像讲了又好像没讲。曹勇疑惑了下。
  “我在师兄画的讲解画基础上给胡老师他们再讲了各条血管走向,在这些血管处寻找突破点。”谢婉莹将自己帮师兄给胡医生他们解说的话复制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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